无证驾驶

【雨宫】4:30am

前段时间失眠的梗,拖拖拉拉到现在这两天失眠才补上,非常非常无聊的段子了ry

双方有好感的兄弟以上恋人未满,雅広雅(???)怎么站都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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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広斗凄厉的声音划过耳际在半空中戛然而止,如同一个不祥的休止符。

瓢泼的雨水铺天盖地漫过口鼻,身体仿佛不是他的。意识被囚禁在躯壳里眼睁睁地看着尊龙的拳头在眼前无力地滑过,“嘭”地落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混在雨里,再没有一点活着的气息。
盖不住的血腥味夹杂在劈头盖脸的雨幕里冲入他的鼻腔。
     

——为什么?!!!

     
他想要伸手,想要拽着那具躯体奋力地摇晃,想要抱紧他,想要把这一腔悲愤随便发泄在什么人身上、

动不了动不了动不了动不了————!!!

嘶吼的冲动盘踞在体内,可后悔痛恨绝望与恐惧仿佛扯不破的茧一般密不透风缠裹在他身上。

被钉死在原地。

  
张大嘴发不出丝毫声音。雨水倒灌入口腔。

下一刻、
——死于窒息
    
    

   
!!!!!

猛的坐起,浸透了汗的睡衣黏在皮肤上让人作呕。
破风箱般大口大口地喘息,空气闯进干涩的肺部引起一阵阵刺痛。心脏不正常地极速跳动着,收缩的胃里则涌上抑制不住的吐意。他卡着嗓子干呕了几声,喉腔深处弥漫起一股血腥气。视野一时间是模糊的,耳中也残留着暴雨轰然的声响,挣扎着想动,躯体却只能不自然地抽搐,好一会才勉强平静下来。

他总算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自己正坐在卧室的床上,没有下雨,周围也没什么特别的。
一个无比正常的深夜。

   
“呼……”
雅贵长长地吁了口气,放松身子靠在床头,半合上眼把兴风作浪的器官安抚了一遍,伸手摸来手机摁亮屏幕,幽幽的白光在黑暗中刺得他眼睛发疼。
凌晨2点多。

焦躁地抓抓头发把刚才的噩梦赶出脑子,天知道怎么会这样。这种,通常发生在雨夜,一般很少会在普通的日子里出现——除了大哥刚过世的那段时间。
当然噩梦也并没有和他签过什么期间限定的契约,自然是想来就来,不用预先打好招呼。况且就算不做梦,他也有一百种睡不好的理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可不睡不行。如果是平常也就算了,明天,严格的来说已经是今天了,少见地有个从下午就开始的工作。以这种状态去实在是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勉强,事实上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睡好。昨晚临睡前还特地吃了药,结果就变成了这样。

无可奈何地晃晃头,雅贵动作有些迟缓地站起身,他准备去冲个澡换套衣服,或许多少能好一些。

      
     
     
…………

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心里涌上股不出所料的无奈。翻了个身又看了眼手机,数字已经从“2”跳到了“3”。

精神明明疲惫不堪,可入睡却是如此的困难。
如果说所有睡得好的状况都一样的话,那睡眠糟糕实在是各有各的糟法,他有些怀疑自己快要全部尝过一遍了。

有完全没有困意的情况,又或者像现在这样很困却无法入眠:大脑如同一台永动机,乱七八糟的念头在里面起此彼伏——总的来说可以概括为对过去的悔恨和对未来的担忧。听说人的感情在晚上总是会敏感许多,可就算知道毫无意义,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也会只是单纯的头疼,以两侧的太阳穴为起点向四周蔓延,疼痛箍在颅骨上扰的人不得安宁。另外时不时还有这里那里的不舒服,他频繁地更换过枕头,甚至尝试过专门订做,显然无济于事。

就算借助酒精,药物,或者只是普通地睡着了,也不意味着就此太平。比如噩梦,还有那种被魇住的情状:一遍又一遍地以为自己醒来,开始一天的事务,可怎么都不得劲仿佛身体视线都被黏住,才明白其实还在床上,重新睁眼,结果仍然是梦。这种介于半睡半醒间的周而复始也非常的让人作呕,甚至会有再也醒不过来的错觉,睁眼如同一场战争。等到终于拼命把意识从泥潭里拔出来往往早已一身湿汗,另带整日的头疼。

还不如干脆失眠爽快一些。他真心实意地这么觉得。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其他的情况。就像每天都要烦恼今天吃什么一样,搞的人十分困扰。

    
      
…………少装模作样胡说八道了。

雅贵对自己翻了个白眼。考虑给可爱的弟弟每天做什么菜是生活的乐趣,和这种能一样吗?
虽然羞于承认,他实在是有点惧怕睡眠,特别是这种不得不睡的状况。

“唔……”
拖长了声音含在鼻子里哼哼着,他抱着毯子在床上滚了两滚把脸埋在枕头里,手指无聊地滑过手机屏幕。

工作的细节流程已经看了无数遍,twi和ins上只有几个少的可怜的好友,最近更新还是広斗三天前发的野猫照片。中意的天气姐姐和搞笑艺人在这种深夜也不会发什么动态,把收藏的视频拖出来又看来一会很快就感到索然无味,就算开着手机也实在不知道有什么事好做。

所谓失眠,无非是干躺半个多小时睡不着,玩十分钟手机继续躺,这样一种枯燥乏味的循环。而现在他已盯着桌面锁屏瞪了快七分钟,手指茫然地悬在花花绿绿的图标上无所适从,最终只是把壁纸从一张広斗与猫换成不同角度的另一张。咂咂嘴,周身泛起黔驴技穷的疲惫。他将手机丢在一边。
    
   

其实和以前相比已经好很多了。尊龙刚走那阵,他几乎没有一夜能够安稳地合上眼,大脑深处的雨声不厌其烦地冲刷着他的鼓膜,整个人都湿哒哒地发着霉。
至于広斗,広斗那会怎么样来着他其实已经记不太清。现在回忆起来那段时间中充斥着大段大段的空白,像是活的断了片。只是印象里依稀还能想起弟弟那张绷紧的棱角分明的脸,和时时刻刻都像是要哭出来的怒意。与雨宫広斗四个字相比实在是过于不相称得哪怕到现在都觉得心里有些抽搐的疼。

好像直到他们在暴雨里狠狠地互殴了一顿,然后他病来如山倒地在床上蒙头睡了快一个礼拜后,一切才慢慢走上正轨。

   
不想看到広斗那样的表情啊——
瘪瘪嘴把扔在一旁的手机又扒拉回来看了眼,快要4点了。束手无策的焦虑在他胸口翻滚。
   
算了。

这念头突兀地从脑海深处浮出便一发不可收拾。他自暴自弃地啧了下舌,抱着毯子从床上爬起来,轻轻推开隔壁房门,赤脚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就像他一直致力于做一个好哥哥一样,広斗也一直致力于否定他的努力。雅贵就是雅贵啊。他理所当然地这样说道,和尊龙不一样。
嗯好了好了知道了不要再说了。虽然明白弟弟绝不是那个意思,但他也没法不觉得挫败。尊龙就像是座永远越不过的高山,横亘在他成为一个合格的兄长的路上。

   
可现在尊龙已经不在了、

  
说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是不可能的。只是每每冒出点苗头就被他忙不迭地掐断,实在是恐惧于直面那些内心难以启齿的卑劣渴望。可即使这样也足以让他自我厌恶到无地自容,最后不得不疲惫地承认自己无法为尊龙那样的兄长,只能永远做个不中用的半吊子。

  
然而,就在他终于想放弃的时候,広斗却又突然拉了他一把。
  

——就算雅贵是兄长、
那双狭长的双眼少见地瞪得通红,在滂沱的暴雨里目眦欲裂地有种惊心动魄的重量,
就不能稍微依赖我一下吗?!难道不是家人吗?!

他被这气势汹汹的感情砸得招架不住,甚至来不及分清滑过那描墨般眼尾的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就手忙脚乱地把对方拽进怀里,哆嗦着声音一连串地说“对不起”,再也受不了多看那种表情一眼。

大概直到那时,他才明白到底要怎样“坚强地活下去”。
根本就是互相依存啊大哥,后来去扫墓的时候他在心里苦笑着同尊龙搭话。
——也没什么不好嘛。
虽然毫无根据,但觉得尊龙多半会这么回答。

   
   
打那之后,他可能终于学会变得直接了一点点。这个主要来自広斗的反馈。

以前每次他说広斗君真是变扭啊的时候,弟弟总会对他翻个白眼,别扭的究竟是谁啊?
唔是的关于这点作为当事人多少也有些自觉了,只是现在也该好些了吧?在被他最近一次厚着脸皮追问后,広斗笑了一下。

不是那种冷笑!他以作为哥哥的尊严担保自己肯定没有看错!于是更加有了不要脸的勇气。
  

比如现在,为了不失眠,是的,绝对没有想借此机会看看弟弟可爱睡颜的想法!他决定去広斗那边蹭蹭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弟弟此刻正四仰八叉地躺着,松垮垮的T恤和短裤这里卷起一角那里撩起一边,偏白的皮肤大块地裸露在外,即使是睡熟了也说不出的张扬。修长的四肢铺满了整个床面,月光顺着窗漫进来为这具肌肉紧致的躯体镶上一层起伏的银边。细小的呼吸声从半张着的唇隙漏出来。
睡不着的焦虑立时化成一滩心猿意马积在胸口,他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喉结。

  
大约是感受到房间里多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広斗的呼吸微微停了停,“……雅贵?”含在嗓子里囫囵地嘟囔了一句,接着不等他答话便自顾自地抱着毯子收起摊开的手脚,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一个人的位置。蜷起身体背对着他,呼吸很快又变得规律而绵长。
仿佛被人不经意间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戳了一下,他竟无端地觉得眼眶有点涩。

站在床边深吸了好几口气,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滑进那个空位,床单上还沾染着広斗的体温。
  
明明是夏初,凌晨的时候也会感觉到寒意。他把自己抱来的毯子踢到脚边,拽过弟弟那条的边角搭在肚子上。

外面传来沙沙地不知道什么的声音,鸟叫,还有很远地方喝醉了的人扯开嗓子唱歌,听不清楚,似乎是小时候偶尔在电视机中听过的旋律。时不时有车驶过,总之一切的声响杂糅在一起,竟有种地味的萧瑟,于是会想到乡野的秋天。

  
広斗有时就萦绕着这股秋意,当然他的弟弟和地味这个词是一点都不沾边的。只是在很少的情况下,比如当広斗窝在家里的沙发上安静地喝酒的时候,暖光便会给凛冽的眉眼蒙上一层温度,既不过于热烈又不过于冰冷,刚好就是秋天。

如果是江户时代大概会当个浪人,坐在哪个临街的阁楼上一边喝酒一边漫不经心地拿余光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
如果是在欧洲,受大哥以前总爱看的那些看老电影的影响,脑中便会浮现出一个配着剑骑着马的贵族,驱使他的猎犬在山林间奔驰。
无一例外地,这些画面中都飞舞着漫天的黄叶,在地上厚厚地积了一层,踩上去便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
   

広斗的体温向来比他高些,此时同在一条毯子下,隐隐地有热意源源不断从隔壁传来。搭着的一只手手背恰巧挨着弟弟衣服的一角,那里便比其他地方温度再高那么一点。

共享的温度令他放松的同时也有种恰到好处的雀跃。当他闭着眼心安理得地肖想着各种情状下的広斗,想着那股或许只是他臆想出来的秋意时,终于获得了些许安宁。

   
躺平以后裸露在外的皮肤被空气中点到为止的透着雾气的凉摩挲着,仅管闭着眼仍能感到逐渐泛白的光线从窗帘上方的间隙落进来,就像鸟叫声开始变得喧嚣一样是那么的显而易见,天就要亮了。

他可能睡着,可能就一直清醒地这么躺着,失不失眠突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当他终于和睡不着这件事妥协后,没过多久就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梦乡。
   
  

久违的半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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